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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系 月 牙 泡

2018年09月14日 15:05  点击:[]

刘晶辉

1982年—1997年任教于学校

1982年1月,我从哈尔滨师范大学历史系毕业后,来到了黑河师范学校当历史教师,同时还担任专科历史一班的班主任。同期分配来的还有毕业于哈师大俄语系的赵国良、化学系的吴虹;毕业于齐师院的张艳、滕盘石、曹希柱。不久,已经分配到黑河地区教育局工作的房敏杰也被借调来担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老师。

学校坐落在市区东郊,在当时地理位置还是很偏僻的。一月中旬我去学校报到时,恰值寒冬,当我沿着那条出城的沙石公路骑行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发觉已经到了荒郊野外,眼前的景色让我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四个字:荒烟蔓草。同时直觉告诉我,远处那座突兀在莽莽雪海中的红砖楼房,一定是黑河地区的最高学府了,我全新的工作和生活将要从这里开始。

学校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比较简陋,有一座三层的红砖教学楼,两栋二层楼的学生宿舍和几间教学用的平房,校外有几栋教师住宅。校园周围全是农田,我报到时走过的那条沙石公路距学校大约五百米远近,要进入学校则必须在下了公路之后,经过一段坑坑洼洼,蜿蜒曲折的土路,这样的路在夏季是雨后泥泞不堪,稀泥可没膝。冬季大雪之后由于车轮辗轧形成的雪辙凹凸不平,坚硬溜滑,在上面行走时稍有不慎,就会结结实实的摔个大跟头。

报到时学校已经放寒假,我是开学后正式上班的。记得新学期开学后不久,老友李红学、张英伦来看我,三月的黑河,冰雪尚未消融,室外依然寒气袭人。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们三个人在校外漫步。只见一群昏鸦一边围着田野里几棵杨树上的老鸹窝盘旋,一边呱呱叫个不停。红学触景生情,竟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元代贯云石为宋李成《寒鸦图》的题诗:“饥冻哀鸣不忍观,使余一见心即酸,明年丰稔春风暖,远举高飞羽力宽。”听着红学的吟诵,看着周围的景色,我心中顿时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黑河师范学校八十年代的门卫收发室)

上班后,我和房敏杰、赵国良、曹希柱被安排到教工宿舍住,连同以前的住宿老师,共有十三四个人住在一栋平房里,房间面积都在20平方米左右,每个屋住三四个人,还是比较宽敞的,就是冬天比较遭罪。黑河冬季漫长、气温经常是在零下三十四五度左右,宿舍里虽然有暖气,因为管道老旧循环不好,室内平均温度也就是十五度左右,呵气成霜,在宿舍看书、备课,总是觉得冷,棉衣、皮袄都捂到身上也不觉得热乎,特别是晚上就寝时,真需要拿出点勇气才能钻到被窝里。

两年多的住宿生活,还有一件让我们当时觉得挺尴尬,现在回想起来又是很有意思的事,如果不说出来,住宿生活可能就不完整了。因为条件差,寝室内没有卫生间,要想畅快淋漓地解决内急问题,必须要跑到150米开外的厕所。真应了那句老话:“‘上外头’还得上外头”。这个事白天无所谓,但是到了夜间还真有点难,尤其是在冬天的夜晚,谁愿意从刚刚焐热的被窝里爬出来……还好学校领导善解人意,给每个房间配置了一个铁桶,一桶双用。这样一来我们每天早晨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倒水,各寝室的人如果在走廊或外面相遇时,彼此心照不宣,淡然一笑。

当年,黑河师范是一所即招中师生又招专科生的学校。历史专业属于专科,1981年兴办,当时的历史教师只有王淑芝、陈国良和借调的田世友三位老师。上大学之前我曾当过几年的中学老师,在哈师大读书时,也系统地学习过相关的教育理论,但当我再次走上三尺讲台用所学的专业知识和基本理论去教导、帮助、鼓励我的学生们时,才发觉自己在教学基本技能方面欠缺的太多,如何尽快胜任自己的工作岗位,做一名合格的高校教师,这个问题促使我不断思考。当我感到彷徨和迷茫之时,王淑芝、田世友老师给予我诸多的帮助。正是在他们热心帮助之下,我逐渐适应了教学工作。我走上讲台时承担的第一门课是世界中古史,为了能够让学生满意我的课堂教学,我开始多方搜集资料,当时学校图书馆馆藏历史专业的图书很少,我就把一些能在教学和备课方面对我有帮助的书籍借了一摞,不时翻看,甚至连我在大学时的课堂笔记也都派上用场了。

(八十至九十年代学校的教学楼)

我知道教科书是对已经形成的知识体系进行比较客观、比较完整的表述,教师上课既要遵循教科书确定的知识体系,又不能完全囿于教科书,应适当补充材料,增加学生的信息量。为了上好每一节课,我常常是备课到深夜,第二天早起还要去教室上课。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我的课堂教学设计能力、教学材料组织能力、根据教学目标确定教学策略的能力逐渐得到了提高。

刚到黒河师范学校那几年,由于缺少历史教师,我先后主讲过世界古代史、世界近代史、世界现代史等课程,可以说连喘口气、理清思路、总结一下教学心得体会的时间都很少。专任教师短缺的情况直到1986年黑河师专成立以后才得到根本的解决。黑河师专创建之初,学校设立了历史系,学校领导重视历史系教师队伍的建设问题,陆续从哈师大、东北师大、黑大引进了一些高素质的毕业生,历史系师资队伍建设由此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一方面是教师的学缘结构、年龄结构趋于合理;再则,每个老师都确立了相对稳定的教学科研方向,这有利于提升教师教学能力和教学科研水平,进而保证了历史系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

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当初的黑河师范学校,还是后来的黑河师专,办学条件虽然简陋,老师们的工作环境也不尽如人意,但却是我人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段美好时光,因为在这里我始终感受着工作中有一种激励在催人奋进。晋长厚、马子龙等老领导一身正气,极具人格魅力和高超的领导艺术,为黑河师专的生存、发展、壮大殚精竭虑。程顺之副校长在教学管理方面多谋善断。白子新、张可汉、黄仁伶、阮鸣久等前辈在教学上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精神让我受益匪浅。更有陈宏阁、赵宗乙、吴敏伟、王连弟等一些亦兄亦友的知己,虽然我们早就天各一方,但彼此之间的那份挂牵却从未间断。

记忆中的学校虽然地处郊外,冬季里显得清冷荒凉,但随着春天的到来,学校周围就是一派秀美的田园风光。住教工宿舍的那段时间里,或傍晚或清晨,敏杰、姚利民我们几个人会经常到月牙泡散步游玩。月牙泡由北向南静卧在学校东墙外,如同一面明镜,白天能清晰地映出蓝天下的朵朵白云,夜幕降临时,繁星还会在在水面上折射出点点光芒。那个年代生态环境没有遭到破坏,泡子里的水无一丝污染,水清的能够看见水底的沙石,水也很绿,绿的像块翡翠,成群结队的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欢快地嬉戏,时而游向岸边,时而潜入深水处。水中那一蓬蓬一簇簇的芦苇、蒲棒草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草随风荡漾着波浪。岸边随着地势的起伏分布着一些落叶松、樟子松、白杨混合林和成片的灌木丛,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把一片片树林串连起来。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有种置身于绿色画卷的感觉。我有时也会拿上本书,在浓浓的树荫下静心阅读个小半天。

每年的八月下旬到九月初,是采摘杨树菇的季节,这时我们几个住宿的就会拎着筐提着桶去月牙泡边的林子里采蘑菇。杨树菇是刚刚从土里冒头的最鲜美,通常我们是先用小木棍轻轻拨开树根处的浮土,然后毫不客气的把被发现的蘑菇从土里挪移到筐里,运气好时,不一会儿就能采满一筐,拿回来洗净再放点肉一炖,绝对的美味佳肴,哥几个自然免不了要开怀畅饮一番……。

算起来我离开黑河已经21年了,这些年来不管我走到哪,工作环境发生什么变化,即便是退休后的生活清闲自在,总是觉得有种情愫会让我时不时想起那柔美静谧的月牙泡,想起依月牙泡而建的黑河师专,想起曾经为历史系的学科建设和发展,为学生的知识垒积、能力的提高、完美人格的养成而一起辛苦并快乐工作过的王淑芝、舒英华、亢稚文、吴晓莉、潘华、谢春河、臧静敏、强连红、师清芳等老伙伴。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那段时光,我感到最舒心的就是相互之间的那份信任,最幸福的就是源于内心深处的那种踏实。

这可能就是人们经常说到的淡淡的思念之情吧!

(2018年6月11日于漳州白鹭园)

作者简介:刘晶辉,历史学教授,闽南师范大学历史地理学院教师、学科教学(历史方向)硕士研究生导师。1982年1月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历史系。1982年1月一1997年8月供职于黑河师范学校、黑河师专,曾任黑河师范学校文史科副主任、主任;黑河师专历史系副主任、主任等职。1997年调入大连大学,2006年调入闽南师范大学。多年来一直在教学一线从事本科生、硕士研究生教学工作。为历史教育专业学生主讲《世界古代史》《西方史学,史》《西方文化史》《古代希腊罗马风俗史》《文艺复兴史》等专业主干课程和专业选修课程。为硕士研究生开设《中学历史课程教学论》《世界史专题与中学历史教学》《中学历史设计与案例分析》。多年来主要从事中日文化交流和日据中国东北时期问题研究,先后在《光明日报·理论周刊》《东北亚论坛》《北方论丛》《日本学刊》《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和日本国静岡县立大学短期大学部学报等学术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二十余篇。学术专著《民族、性别与阶层》于2004年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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